卷十二 平帝纪第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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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原文:

   孝平皇帝,元帝庶孙,中山孝王子也。母曰卫姬。年三岁嗣立为王。元寿二年六月,哀帝崩,太皇太后诏曰:“大司马贤年少,不合众心。其上印、绶,罢。”贤即日自杀。新都侯王葬为大司马,领尚书事。秋七月,遣车骑将军王舜、大鸿胪左咸使持节迎中山王。辛卯,贬皇太后赵氏为孝成皇后,退居北宫,哀帝皇后傅氏退居桂宫。孔乡侯傅晏、少府董恭等皆免官爵,徙合浦。九月辛酒,中山王即皇帝位,谒高庙,大赦天下。

   帝年九岁,太皇太后临朝,大司马莽秉政,百官总己以听于莽。诏曰:“夫赦令者,将与天下更始,诚欲令百姓改行洁己,全其性命也。往者有司多举奏赦前事,累增罪过,诛陷亡辜,殆非重信慎刑,洒心自新之意也。及选举者,其历职更事有名之士,则以为难保,废而弗举,甚谬于赦小过举贤材之义。诸有臧及内恶未发而荐举者,勿案验。令士厉精乡进,不以小疵妨大材。自今以来,有司无得陈赦前事置奏上。有不如诏书为亏恩,以不道论。定著令,布告天下,使明知之。”

   元始元年春正月,越裳氏重译献白雉一,黑雉二,诏使三公以荐宗庙。

   群臣奏言大司马莽功德比周公,赐号安汉公,及太师孔光等皆益封。语在《莽传》。赐天下民爵一级,吏在位二百石以上,一切满秩如真。

   立故东平王云太子开明为王,故桃乡顷侯子成都为中山王。封宣帝耳孙信等三十六人皆为列侯。太仆王惲等二十五人前议定陶傅太后尊号,守经法,不阿指从邪;右将军孙建爪牙大臣,大鸿胪咸前正议不阿,后奉节使迎中山王;及宗正刘不恶、执金吾任岑、中郎将孔永、尚书令姚恂、沛郡太守石诩,皆以前与建策,东迎即位,奉事周密勤劳,赐爵关内侯,食邑各有差。赐帝征即位所过县邑吏二千石以下至佐史爵,各有差。又令诸侯王、公、列侯、关内侯亡子而有孙若子同产子者,皆得以为嗣。公、列侯嗣子有罪,耐以上先请。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者,复其属。其为吏举廉佐史,补四百石。天下吏比二千石以上年老致仕者,参分故禄,以一与之,终其身。遣谏大夫行三辅,举籍吏民,以元寿二年仓卒时横赋敛者,偿其直。义陵民冢不妨殿中者勿发。天下吏民亡得置什器储偫。

   二月,置羲和官,秩二千石;外史、闾师,秩六百石。班教化,禁淫祀,放郑声。

   乙未,义陵寝神衣在柙中,丙申旦,衣在外床上,寝令以急变闻。用太牢祠。

   夏五月丁巳朔,日有蚀之。大赦天下。公卿、将军、中二千石举敦厚能直言者各一人。

   六月,使少府左将军丰赐帝母中山孝王姬玺书,拜为中山孝王后。赐帝舅卫宝、宝弟玄爵关内侯。赐帝女弟四人号皆曰君,食邑各二千户。

   封周公后公孙相如为褒鲁侯,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,奉其祀。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。罢明光宫及三辅驰道。

   天下女徒已论,归家,顾山钱月三百。复贞妇,乡一人。置少府海丞、果丞各一人;大司农部丞十三人,人部一州,劝农桑。太皇太后省所食汤沐邑十县,属大司农,常别计其租入,以赡贫民。

   秋九月,赦天下徒。以中山苦陉县为中山孝王后汤沐邑。

   二年春,黄支国献犀牛。

   诏曰:“皇帝二名,通于器物,今更名,合于古制。使太师光奉太牢告祠高庙。”

   夏四月,立代孝王玄孙之子如意为广宗王,江都易王孙盱台侯宫为广川王,广川惠王曾孙伦为广德王。封故大司马博陆侯霍光从父昆弟曾孙阳、宣平侯张敖玄孙庆忌、绛侯周勃玄孙共、舞阳侯樊哙玄孙之子章皆为列侯,复爵。赐故曲周侯郦商等后玄孙郦明友等百一十三人爵关内侯,食邑各有差。

   郡国大旱,蝗,青州尤甚,民流亡。安汉公、四辅、三公、卿大夫、吏民为百姓困乏献其田宅者二百三十人,以口赋贫民。遣使者捕蝗,民捕蝗诣吏,以石、斗受钱。天下民赀不满二万及被灾之郡不满十万,勿租税。民疾疫者,舍空邸第,为置医药。赐死者一家六尸以上葬钱五千,四尸以上三千,二尸以上二千。罢安定呼池苑,以为安民县,起官寺市里,募徙贫民,县次给食。至徙所,赐田宅什器,假与犁、牛、种、食。又起五里于长安城中,宅二百区,以居贫民。

  秋,举勇武有节明兵法,郡一人,诣公车。九月戊申晦,日有蚀之。赦天下徒。使谒者大司马掾四十四人持节行边兵。遣执金吾侯陈茂假以钲鼓,募汝南、南阳勇敢吏士三百人,谕说江湖贼成重等二百余人皆自出,送家在所收事。重徙云阳,赐公田宅。冬,中二千石举治狱平,岁一人。

   三年春,诏有司为皇帝纳采安汉公莽女。语在《莽传》。又诏光禄大夫刘歆等杂定婚礼。四辅、公卿、大夫、博士、郎、吏家属皆以礼娶,亲迎立轺并马。

  夏,安汉公奏车服制度,吏民养生、送终、嫁娶、奴婢、田宅、器械之品。

   立官稷及学官:郡国曰学,县、道、邑、侯国曰校,校、学置经师一人;乡曰庠,聚曰序,序、痒置《孝经》师一人。阳陵任横等自称将军,盗库兵,攻官寺,出囚徒。大司徒掾督逐,皆伏辜。安汉公世子宇与帝外家卫氏有谋。宇下狱死,诛卫氏。

   四年春正月,郊祀高祖以配天,宗祀孝文以配上帝。改殷绍嘉公曰宋公,周承休公曰郑公。

   诏曰:“盖夫妇正则父子亲,人伦定矣。前诏有司复贞妇,归女徒,诚欲以防邪辟,全贞信。及眊掉之人刑罚所不加,圣王之所以制也。惟苛暴吏多拘系犯法者亲属,妇女老弱,构怨伤化,百姓苦之。其明敕百僚,妇女非身犯法,及男子年八十以上七岁以下,家非坐不道,诏所名捕,它皆无得系。其当验者,即验问。定著令。”

   二月丁未,立皇后王氏,大赦天下。

   遣太仆王惲等八人置副,假节,分行天下,览观风俗。

   赐九卿已下至六百石、宗室有属籍者爵,自五大夫以上各有差。赐天下民爵一级,鳏、寡、孤、独、高年帛。

   夏,皇后见于高庙。加安汉公号曰“宰衡”。赐公太夫人号曰功显君。封公子安、临皆为列侯。

   安汉公奏立明堂、辟雍。尊孝宣庙为中宗,孝元庙为高宗,天子世世献祭。

   置西海郡,徙天下犯禁者处之。

   梁王立有罪,自杀。

   分京师置前辉光、后丞烈二郡。更公卿、大夫、八十一元士官名、位次及十二州名。分界郡国所属,罢、置、改易,天下多事,吏不能纪。

   冬,大风吹长安城东门屋瓦且尽。

   五年春正月,祫祭明堂。诸侯王二十八人、列侯百二十人、宗室子九百余人征助祭。礼毕,皆益户,赐爵及金、帛,增秩、补吏,各有差。

   诏曰:“盖闻帝王以德抚民,其次亲亲以相及也。昔尧睦九族,舜惇叙之。朕以皇帝幼年,且统国政,惟宗室子皆太祖高皇帝子孙及兄弟吴顷、楚元之后,汉元至今,十有余万人,虽有王侯这属,莫能相纠,或陷入刑罪,教训不至之咎也。传不云乎?‘君子笃于亲,则民兴于仁。’其为宗室,自太上皇以来族亲,各以世氏,郡国置宗师以纠之,致教训焉。二千石选有德义者以为宗师。考察不从教令有冤失职者,宗师得因邮亭书言宗信,请以闻。常以岁正月赐宗师帛各十匹。”

   羲和刘歆等四人使治明堂、辟雍,令汉与文王灵台、周公作洛同符。太仆王惲等八人使行风俗,宣明德化,万国齐同。皆封为列侯。

   征天下通知逸经、古记、天文、历算、钟律、小学、《史篇》、方术、《本草》及以《五经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、《尔雅》教授者,在所为驾一封轺传,遣诣京师。至者数千人。

   闰月,立梁孝王玄孙之耳孙音为王。

   冬十二月丙午,帝崩于未央宫。大赦天下。有司议曰:“礼,臣不殇君。皇帝年十有四岁,宜以礼敛,加元服。”奏可。葬康陵。诏曰:“皇帝仁惠,无不顾哀,每疾一发,气辄上逆,害于言语,故不及有遗诏。其出媵妾,皆归家得嫁,如孝文明故事。”

   赞曰:孝平之世,政自莽出,褒善显功,以自尊盛。观其文辞,方外百蛮,亡思不服;休征嘉应,颂声并作。至乎变异见于上,民怨于下,莽亦不能文也。

   译文:

   孝平皇帝,元帝的庶孙,中山孝王刘兴的儿子。母亲为卫姬,三岁时继承王位。元寿二年

   六月,孝哀皇帝驾崩,太皇太后王政君下诏说:“大司马董贤年少,不符合众意,当上交印信,撤销官职。”董贤当日自杀。命新都侯王莽为大司马,领尚书事。秋季匕月,派遣车骑将军王舜、大鸿胪左咸持符节迎接中山王刘箕子。辛卯,贬皇太后趟飞燕为孝成皇后,退居北宫,孝哀皇帝皇后傅氏退居桂宫。孔乡侯傅晏、少府董恭等皆免官爵,迁往合浦。九月辛酉,中山王刘箕子即皇帝位,拜谒高祖庙,大赦天下。

  孝子皇帝时年九岁,太皇太后王政君临朝听政,大司马王莽掌握朝廷大权,百宫全部听命于王莽。下诏说: “凡是赦免的命令,都是将与天下更新的开始,诚心想让百姓端正品行,保全性命。从前有司奏请多涉及赦免前事者,结果是累积增加罪遇,责备陷害无罪之人,这恐怕不是重信誉慎刑法,洗心自新的办法。及至选举,对历职经事有名望之士,则因为曾有罪过而难保职名,就废而不予荐举,这是违背赦小过举贤才之义的。对因贿赂致罪及有内恶但未被发觉而被荐举者,都不必查讯证实,使士人竭力趋向上进,不因小过妨碍大才。今后,有司不得陈述以赦免前事为由上奏。有不按此诏命行事者为亏损圣恩,以不遵从朝廷命令论处。定为法令,著录为文,布告天下,使广大人民明白知晓。”

  元始元年春季正月,越裳氏通过多重翻译来进献白野鸡一只,黑野鸡二只,命令三公用这些物品祭祀宗庙。

   群臣上奏说大司马王莽的功德可与周公相比,赐号安汉公,太师孔光等都增加封邑户数。

   记载详见《王莽传》。赐给天下民爵位一级,诸官吏凡试守在位俸禄二百石以上者,都满食全俸禄如真。

   封故束平王刘云太子刘开明为束平王,故桃乡顷侯子刘成都为中山王。封孝宣皇帝八世孙刘信等三十六人皆为列侯。太仆王惮等二十五人在前议定陶傅太后尊号时,能遵守经典大法,不阿谀从邪;右将军孙建为亲信大臣,大鸿胪左咸从前严正议事,不阿谀逢迎,后来又奉命持符节迎接中山王;及宗正刘不恶、执金吾任岑、中郎将孔永、尚书令姚恂、沛郡太守石翔,皆从前参与建策,东迎中山王为皇帝,奉事周密勤劳,全体赐爵关内侯,食邑户数各有差别。赐给平帝受征即位前所过县邑官吏二千石以下至佐史爵位各有差别.又令诸侯王、公、列侯、关内侯无子而有孙或养育同母兄弟子为己子者,都可以为后嗣,继承爵位。公、列侯的嗣子有罪,凡剃须耐罪以上者,必得先请示后再执行。有属籍的宗室近亲因为犯罪而削籍者,可恢复宗室属籍。凡宗室为吏举廉迁为佐史者,补俸禄四百石。天下吏比二千石以上年老退休者,可领原俸禄的三分之 一,至其终身。派遣谏大夫巡行三辅,举录赋敛之籍,元寿二年孝哀皇帝驾崩,匆忙之际,横征赋敛者,偿还其价值。孝哀皇帝义陵周围的百姓冢墓如不妨碍陵园殿中者,不要发掘迁徙。天下吏民不得自置什器储具。

   二月,置羲和官,俸禄二干石;外史、板师,等级六百石。颁布教化,禁止过分繁乱的祭祀,废除古代郑国的俗乐。乙未,义陵寝室孝哀皇帝衣冠原在柜中,丙申早晨,衣服却自出在床上,寝令以急变上报命以太牢祭祀。

   夏季五月丁巳为初一,日食。大赦天下。公卿、将军、中二千石可举荐敦厚敢直言者各一人.

   六月,派少傅左将军甄丰为使节,持天子诏书赐给平帝母中山孝王卫姬,拜卫姬为中山孝王后。赐给平帝舅卫宝、卫宝弟卫玄爵位关内侯。

  及帝四位妹妹称号皆为君,食邑各二千户。

   封周公后代公孙相如为褒鲁侯,孔子后代孔均为塞盛堡,奉且公及王迂祭祀。追谧壬迂为童成宣尼公.

   撤销明光宫及三辅的皇帝车马所行之驰道。

   天下女徒罪行已定,可放回家,每月出钱三百用以雇人入山代役伐木。免除贞节妇女赋税徭役,每乡一人。设置少府海丞、果丞各一人;大司农部丞十三人,每人管一州,劝民力耕农田,养植蚕桑。

   太皇太后王政君减省自己封食汤沐邑十县,交大司农,另行计算此十县所收租税,用以赡济贫民。

   秋季九月,赦天下徒刑犯人。

   以中山苦陉县作为中山孝王后卫氏的汤沐邑。

   二年春季,黄支国进献犀牛。

   下诏说:“皇帝二名,本名刘箕子,箕本用器,故通于器物,今改名为刘衍,合于古制。派太师孔光用太牢祭告高祖庙。”

   夏季四月,封代孝王玄孙之子刘如意为广宗王,江都易王孙盱台侯刘宫为广川王,广川惠王曾孙窒灯为尘擅王。封故大司马博陆侯霆光从父兄弟的曾孙霍阳、宣平侯张敖玄孙张庆忌、绛侯周勃玄孙周共、舞阳侯樊啥玄孙之子樊章皆为列侯,恢复爵位。赐给故曲周侯郦商等后代玄孙郦明友等一百一十三人爵位为关内侯,食邑户数各有等级。

   郡国大旱,遭遇蝗虫灾害,青州更为严重,人民逃荒流亡。安汉公王莽、四辅、三公、卿大夫、吏民因百姓困乏而献出自己的田地住宅者共二百三十人,这些田地住宅应计口分给贫民。派遣使者指挥捕捉蝗虫,人民捕蝗,以石、牛量蝗多少到官吏处领钱。天下人民家产不满二万,及受灾之郡不满十万者免交租税。人民患疫疾死亡,有的已空其宅第,应给以药物医疗。一家死亡六口以上者赐给葬钱五千,死亡四人以上者赐钱三千,死亡二人以上者赐钱二千。撤销安定呼池苑,改为安民县,建造官寺、市场、民居里,招募迁徙贫民,分等次供给粮食。到达迁徙所在地者,赐给田地、住宅及日用器具,借给耕犁、牛、种子、粮食。在长安城中又建造五个居民里,住宅二百所供给贫民居住。

   秋季,举勇武有节操、通晓兵法者,每郡一人,送到京师公车官署。

   九月戊申为月末, 日食。赦天下徒刑犯人。

   派谒者大司马属官四十四人为使臣,持符节巡行视察边防戍兵。

   派遣执金吾候陈茂携带钮鼓乐器,到汝南、南阳招募勇敢吏士三百入,晓谕说服江湖叛逆成重等二百余人都自出投降。送回其家所在县邑收留并给以谋生差事。成重迁往云阳,赐给公田住宅。

   冬季,中二千石官每年可举荐治狱公平准确者一人。

   三年春季,下诏有司为皇帝选娶安汉公王莽女。记载详见《王莽传》。又诏令光禄大夫刘歆等共定婚礼制度。四辅、公卿、大夫、博士、郎、吏的家属,全都用礼制婚娶,亲自立乘由两匹纯黑色骊马并驾的小车迎接。

   夏季,安汉公王莽进奏章,定车服制度,及吏民养生、送终、嫁娶、奴婢、田宅、器械的等级制度。立官稷及学官。郡国称学,县、道、邑、侯国称校。校、学设置经师一人。乡称庠,村庄聚点称序。序、庠设置《孝经》师一人。

   阳陵任横等自称将军,抢劫武库中兵器,攻击官署,释放囚徒。大司徒属官督促征伐,全部伏罪。

   安汉公王莽的嫡长子王宇与平帝外家卫氏有阴谋,王宇被拘押入狱死亡,卫氏家族被诛杀。

   四年春季正月,郊祀高祖刘邦以配天,宗祀孝文皇帝刘恒以配上帝。

   改殷绍嘉公为塞公,周承休公为轻公。

   下诏说: “夫妇行为端正、公平,父子间就会相亲相爱,人伦道德准则就可以确定。从前曾诏令有司免除贞节妇女的赋税,放女徒归家,真诚希望防止邪恶,保全贞节声誉。及八十岁的老人、七岁的儿童,刑罚都不加给他们,这是占代圣王所规定的制度。衹有苛刻残暴的官吏,常拘押犯法人的亲属,包括妇女老弱,结怨伤害政教风化,百姓受苦。现明令百官,妇女非亲身犯法及男子年八十以上、七岁以下,其家不是大逆不道者,非诏令所指名拘捕者,其他皆不得囚禁。应当验问查证者,即就其所据地查问。本诏令即著录为法规。”

   二月丁未,封王莽女王氏为皇后,大赦天下。

   派遣太仆王惮等八人为使并设置副使,持符节,分别巡行天下,考察观览社会教化风俗。

  赐给九卿以下至六百石官及宗室有属籍者爵位,白第九爵五大夫以上各有差别。赐给天下民爵位一级,赐鳏寡孤独及年老者帛。夏季,皇后王莽女到高祖刘邦庙祭拜。加安汉公王莽尊号为“宰衡”,赐给安汉公太夫 人号为功显君。封安汉公二子王安、王临皆为列侯。

   安汉公上奏请建立明堂、辟雍。尊孝宣皇帝庙为中宗,孝元皇帝庙为高宗,天子世代祭祀。

   设置西海郡,迁徙天下犯禁者于此郡。

   梁王刘立有罪自杀。

   分京师置前婵光、后丞烈二郡。改公卿、大夫、八十一元士官名位次序及十二州名,划分郡国所属范围,撤除、设置、改换者繁杂混乱,天下多事,官吏无所适从。

   冬季,大风吹掉长安城束门屋瓦殆尽。

   五年春季正月,合祭皇帝远近祖先神主于明堂。陪祭者有诸侯王二十八人、列侯一百二十人、宗室子九百余人。礼毕,全体增加食邑户数,赐给爵位及金钱丝织品,增加俸禄或补作官吏,各有差别。太皇太后王政君下诏说:“听说帝王用德行抚慰人民,其次亲爱亲属以相及于人民。往昔帝尧和睦九族,虞舜又惇叙此亲。朕因皇帝年幼,暂且统摄国政,所有宗室子全都是太祖高皇帝刘邦的子孙及高皇帝兄弟吴顷王刘喜、楚元王刘交的后代,汉自建元以来,已有十余万人,虽然都有王侯的属籍,但也不能相互禁察,有的陷于犯罪服刑,这都是教育训诲不到的过失。古书上不是说吗?‘仁人君子若能用深厚的情感对待亲族,那百姓中就会因此兴起仁爱之德。,白太上皇以来的宗室族亲,各按世氏郡国设置宗师,以教育和训导子孙。宗师从有德义的二千石宫中选任。考察亲族中不服从教令或有冤失去常业者,宗师必须通过邮亭上报宗伯府。常例每年正月赐给宗师丝织品十匹。”

   派羲和刘歆等四人治理明堂、辟雍事,使汉朝的明堂、辟雍与周文王筑灵台、周公建洛邑的业绩相同。派太仆王惮等八人为使,巡行天下,察看社会风俗,宣明德政教化,使天下万国整齐相同。刘歆、王惮等皆封为列侯。

  征召天下通晓逸经、古记、天文、历算、钟律、小学、《史篇》、《方术》、《本草》及以《五经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、《尔雅》教授者,由其所在地官府发给一封韶传,乘坐一马驾的朝车,遣送到京师。到达数千人。

   闰正月,封梁孝王玄孙之曾孙刘音为梁王。

   冬季十二月丙午,孝平皇帝于未央宫驾崩。

   大赦天下。有司奏议说: “礼,君未成年殇逝,臣不得以君礼殓。皇帝年已十四岁,宜以礼收殓,行冠礼。”奏议得到准许。葬孝平皇帝于康陵。下诏说: “皇帝仁爱,多行恩惠,无不顾念哀怜。每发病,气常上逆,妨碍言语,故无遗诏。皇帝后宫陪嫁的媵妾婢女,全都从宫中放出归家,可以改嫁,如孝文皇帝刘恒时故事。”赞日:孝平皇帝时,政令法规皆由王莽制定并施行,褒扬善行,优显功德,用以自树恩威盛德。观其文辞,边远地区各少数民族无不诚心归服;美好吉祥的征兆,常相应出现,歌颂之声不断。至于天象出现变异于上,人民怨声载道于下,这也是王莽不能文遇饰非的。